目前分類:玩具反斗城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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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咖啡不簡單,如果是秋葵泡的

 

有一陣子,秋葵不見了。人就是犯賤,失去了才知珍惜。以為她不做了,遠行了,此生再難相見,安靜的午後更安靜了。迅速結帳、精確買辦,竟讓人不太習慣。

 

風裡來的消息,她外調支援去也。這是便利商店的小宇宙,不為人知的運行法則。紅牌巡演,可以被理解。但我如果是其他分店的店長,會盡最大的努力遊說秋葵不要進我的櫃檯。

 

叮!便利商店電動門開。沒有秋葵的日子,我還是渴望咖啡因。已經漸漸習慣櫃檯裡沒有秋葵,也不致於悵然。但下午兩點櫃檯裡完全沒人,實難逆料。

 

哈囉?我揚聲試探。「好哦,馬上來。」奇怪,對方答腔怎麼好近又好遠。俯身一探,音源來自久違的秋葵,她蹲在櫃檯下吃便當。

 

仙鶴織布的過程一旦被揭露,通常會慌張振翅、奪窗而出,就怕被人類直擊壞了神祕,故事書裡都這麼說的。但秋葵不急,她繼續躲在自己的結界,徐徐扒飯,細嚼慢嚥,再喝一口伯爵紅茶,把沒吃完的便當放穩了,緩緩起身。這工程從頭到尾,在我眼底執行完成。沒等她開口,我已讀出潛台詞「這時候你才看見我,剛才我並不存在」。

 

「你要什麼?」她問。我是招財貓吧,說完我要一杯大熱美,轉頭已有兩人排隊。秋葵好整以暇地放了杯子、啟動咖啡機,意圖事半功倍地問下一位客人「那你要什麼?」我身後的同事也要大熱美。秋葵感到幸運,報以自信口吻:「你要等等喔,還有一杯在做。」

 

拜託,我吳秋葵捏,巡演各店、衣錦榮歸支援你們,連續兩杯大熱美根本一片小蛋糕。熟練覆上第一杯杯蓋,挪進第二個空杯續接咖啡。待她轉身把第一杯大熱美交給我的霎那,排在我後面的同事好心提醒:「那個... 杯子沒對準...」她回頭蛤!驚見美式咖啡涓涓以始流、完全傾瀉在杯外,徹底摧毀了她的working flow。

 

「啊!!!」秋葵崩潰尖叫!接著便實現了從認識她起心裡便彩排過的Déjà vu:我的咖啡從她手中滑落,啪嚓嘩啦啦灑了一地。

 

「我打翻了你的咖啡!我打翻了你的咖啡!我打翻了你的咖啡!」秋葵像壞掉的警報器、抓狂鬼打牆同一句話:「我打翻了你的咖啡啊啊啊!」說真格的雖然心裡彩排過,我還是沒料到她是馬景濤這個路數的。店裡的人都靜默了,場面備極哀榮。

 

鑑於她哀號過度悲壯,我於心不忍,產生了同情。本想安慰沒關係啦、真的沒有關係。

 

但說時遲那時快,秋葵迅雷不及掩耳地把掉在地上、滾了一身滄桑的杯子撿起來放回咖啡機下:「對不起!我再幫你做一杯!」

 

我即刻收回了同情:「請你好歹換一個杯子行嗎?」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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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5月,萊爾富與敝公司退租解約。感覺這輩子八成是真的,再也不會遇到秋葵了。但我跟店家的恩怨未了,莫名其妙的我還留著大約20杯預售咖啡券尚未兌換。我要在7月底、兌換券過期前找到最近的萊爾富,補完剩下的咖啡。

 

恐怕我還是會碰上莫名巡演各店的秋葵,看著她倒冰塊進我的大熱美,甚至把我要買的香菸放進微波爐,也說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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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味秋葵
值得您慢慢品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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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_the_Mood_for_Love.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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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ia.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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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jpg
請別被圖片蒙蔽。豬力亞比她們正101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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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自清記父文《背影》中,細膩形容胖子買桔子:「我看見他戴著黑布小帽,穿著黑布大馬褂,深青布棉袍,蹣跚地走到鐵道邊,慢慢探身下去…可是他穿過鐵道,要爬上那邊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兩手攀著上面,兩腳再向上縮;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傾,顯出努力的樣子。」

看得我很有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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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ay 03 Wed 2006 16:59
  • 舒桑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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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ov 10 Thu 2005 02:00
  • M.J


神祕的人(左)婚後與神祕的妻和神祕的子拍張神祕的全家福。


M.J,並不是空中飛人麥克喬丹,也不是風燭殘鼻麥克傑克遜,他就坐我隔壁,卻比麥克喬丹還神奇、比麥克傑克遜還神秘。

M.J是全世界最安靜的人。在我們這個人人喳喳呼呼、事事大驚小怪的辦公室,M.J通常會像魔術師大衛考柏菲般自由自在地,消失。

同事毛毛從日本逍遙歸國,帶回好評土產「咖哩仙貝」給大家分食。第一時間內,每個人蜂擁而至,嘴邊都沾滿了油滋滋的黃色咖哩,眾家齊鳴:「好啊!真美味!」

但是,M.J從頭到尾沒有出現。

驀然回首,發現他仍靜靜地正坐在位子上,以他天生的從容,靜靜地執行手邊的工作。之於「咖哩仙貝」造成的人間震動,M.J充耳不聞,如入化境。

毛毛看不下去,跑到他旁邊親自獻餅。並無意外地,M.J先是超級靦腆的嘿然一笑,然後羞得像被人逮到什麼一樣,匆促兩聲「謝謝謝謝」,抽張面紙墊著仙貝,接著又拾回滑鼠,繼續靜靜地工作。

這傢伙,能收下咖哩仙貝,算是賞臉的。(代表他靜靜地工作之餘,還是很有人性,偷偷聽到了「真美味」的好評。)要不平時M.J對於所有民間活動的邀約,反應總是嘿然一笑,然後小聲地「呵呵不用啦,謝謝」,羞得像被人逮到什麼一樣。

好比「一起吃中飯」這種事,M.J婉拒的立場就很堅定。除了第一天來上班聚餐後,M.J就好像從來沒在午餐時間曝露行蹤。

有一次,大夥到公司附近的燒臘店打牙祭,一進餐館,竟然目擊M.J坐在一角,一貫文靜地在用膳。「啊,原來M.J會吃飯!」雖然是廢話,但很多人都不約而同發出這樣的感嘆。就像發現胡狄尼、大衛考柏菲之流「肚子餓了一樣要吃飯」般,擁有這項Discovery十分欣慰,而且突然令人安心許多。

M.J是那種靜水深流,典型悶騷的人。剛來上班時,他在工作單寫下「杯呢製作」,讓人看到先是一楞,然後恍然大悟,哇咧,「杯呢」原來就是指「Banner」啊!真是太俏皮了。這是M.J頭一次展露他冷冷的幽默感,深奧的裝可愛。

敏銳的HOKO當時悄悄跟我說:「這個M.J並不單純。」

果不其然,又一次,全員到齊開會。大家輪流發言,順時針就這樣輪到了M.J。經理知道他寡言,激勵一句:「沒關係,M.J,隨便說說。」沒想到M.J「隨便說說」就丟出兩項綱領,語調一反平時婉拒午餐邀約時的靦腆吞吐,取而代之的是口條清晰、字句精簡、正中要害、直指人心,完全涵蓋了我們公司營運方向最大的弊病和當務之急。HOKO低頭再度跟我repeat:「這個M.J,並不單純。」我也低下頭跟她承認:「所言甚是。」

M.J一向獨來獨往的優雅行徑,對私生活自然非常保密。有一次我工作遇到問題要請教M.J,但他已經下班了,於是打他的手機,難得接通了,對方卻是個女生。

「呃,不好意思,請問M.J在嗎?」我問。

「喔,他在洗澡。」聲音短促有力。

倉皇地掛了電話,我覺得好慌張。

就像大衛考伯菲的女友是克勞蒂亞雪佛關我屁事,但我還是知道了,天下都知道了。八卦就是這樣,最先挖掘到、感應到的人如果太嫩,都會慌張。

接著某一天,在電影院,我看見了神秘M.J的神秘女友。她有一點高大,臉部表情凌厲,跟電話中剽悍粗獷的聲音相符。我看到她手中把玩的紅色全罩式安全帽,不察還以為是聖女小番茄。

乍看這一對,還真會有「M.J被吃定了」的悲憫之情油然而生。但事實不然。M.J偶爾在辦公室接起手機,都會聽他用暴坊將軍的口吻豪氣干雲地說:「幹嘛!我在忙!」我還曾經在街上,看到他女友小(鴕?)鳥依人、百依百順的溫馨模樣。十足的兩人世界,實在不足為外人道也。

M.J身高一八○,瘦長,喜歡穿垮褲,走路時背板打直,步調不急不徐,雙手微握拳,自然擺動,手腳擺幅和諧規律,步伐遠近一致,彷彿算得出速率。我們可以這麼結論,像M.J這種縱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懼的偉人,即使遇到芮氏6.8級地震,他依舊會依照自己的步調簡諧運動。

M.J上班時莊嚴肅穆,下班時悄如夜襲,而且放假在家一定關手機,不接受工作上的打擾。有一回三天連假的前夕,加班的同事史提打M.J手機,下一秒手機鈴聲竟然在史提另一耳邊響起。是的,M.J竟廢除行動電話的行動能力,直接了當把它留在公司。

史提搖搖頭說:「心機真重。」

我相信M.J沒什麼心機,但他一定心事重重,像顆包藏多層神秘的洋蔥,難以一一揭示。通常電影裡像M.J這種道貌岸然、斯斯文文的人,下班後都是什麼幹架夜總會(Fight Club)之類的會頭,那這顆洋蔥我怕再剝下去,說不定會剝出眼淚。

完成日期2001/10

【報你知】M.J與高大女友已於2005年春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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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ct 05 Wed 2005 01:33
  • 炅哥

炅哥是我廣義的大學學長,只是傳說中同校,也不知大我幾屆。

事實上,好像除了我之外,別人都叫他炅姨。沒有什麼道理,真有也很難說明;只要你親炙其人,炅姨之名不言可喻。

第一次見到他,某個攝影場合,一位做美術設計的朋友,抓齊象徵各行各業的人物統統入鏡。我是「學生代表」,炅哥則是「舞台演員代表」。

炅哥那天穿了黑色緊身背心,披件半透明長袖黑紗,黑色絲長褲,黑色高跟鞋,腋下夾著一只超多黑色珠珠組織成的皮包,手持一口大型Sogo百貨紙袋,裡面裝滿了待會兒要亮相的光芒萬丈行頭。

他有點胖,見那身打扮,只覺得雍容華貴。

打從進了門,就聽他呼叫:「哎呀,外面可真熱。」然後從他珠珠包裡,神奇似地掏出一把有蕾絲的折扇,很優雅地搧呀搧著。接著他很熱絡地跟在場所有人逐一打招呼,熟的喊小名,一些半生不熟的(包括我),就一律叫「親愛的」。

他定眼瞧我一下,跟旁人說很大聲的悄悄話:「我說你們辦公室,什麼時候多了個可愛的小夥子?」可見炅哥是好人,這很容易當下定論。

他從那Sogo大袋子捧出一頂銀色短假髮,忍不住向大家炫耀它的出身背景。這是花兩千元買下的,自己動手加工燙出劉海波度,你看看,精雕細琢,有一種「五O年代好萊塢的復古風情」。介紹完畢,他把假髮端在手中左看右看,非常得意。

後來,在小劇場看戲時,又遇到炅哥。

這時我是觀眾,他是演員。他飾演「芭比女神」,身分是芭比娃娃界的領袖,會在關鍵時刻伴隨乾冰噴煙躍出舞台,悉心指點主角的迷惘,母儀天下的樣子,戲份雖不多,角色卻吃重。

凡炅哥登場,他的雙手都保持前彎九十度,手肘貼齊腰際,維持「國際芭比標準姿」;他連換數套華麗繁複的晚宴芭比戲服,聽說都是他親手設計縫製的,光彩奪目,令人嘖嘖稱奇。

再後來,聽說炅哥「終於」去當兵了。

朋友轉述,炅哥在新訓中心,跑五百公尺障礙,遇到了爬竿。他勉為其難地跳了一下,竿子還沒抓穩,就「啪喳」整個人摔到地上。一旁班長見狀,像軍教片一樣吼他:「還不給我站起來!是不是男人啊!」炅哥側倚草皮,含冤垂頭,怨怨地說:「唉呦,我本來就不是啊。」

隔了一年半載,唱片公司舉辦「瑪丹娜模仿大賽」,我又撞見久違的炅哥。今天的炅哥,就是瑪丹娜,他使出渾身解數,披掛上陣。

炅哥選了一曲瑪丹娜《發燒Fever》,全身塗滿了厚重金粉媲美臥佛,外罩(想必又是親手密密縫的)露肩金縷衣,腋下還暗藏玄機,只要手臂一抬,兩大排如瀑般的金黃流蘇就這麼傾瀉垂地,隨著擺手反光錯致,粼粼閃閃,引起一片喝采。

炅哥埋下的舞台伏筆不只如此。曲音走至副歌高潮處,他一轉身,倏地就從幕後生出兩把經典折扇,「啪!啪!」兩聲俐落開扇,觀眾這才驚覺扇骨竟然全是仙女棒(還全點燃了)!我的老天爺!霹霹嚓嚓的星星之火照亮了全場放大的瞳孔,我忘了鼓掌,不自覺地張開嘴巴。

也許險招無法綵排,以致現場橫生變數,炅哥一回神,才發現兩把珍扇冷不防著起火來。第一時間,他鎮靜地抖抖手試圖滅火,但火隨風旺,狀未改善,後台的助手甚至駭怕地叫出來,呀啊呀啊,台上台下都好緊張。

我猜炅哥不容兩把破扇子毀了舞台生涯,花容失色的他,心一橫,就把折扇狠狠地這麼擲到地上。禍害脫手後,炅哥一邊繼續對嘴唱歌,「Fever all through the night(整晚都好熱呀)...」,一邊偷步密集踩了扇屍兩下。

直到今天,我依舊三不五時看到炅哥身影。有時在影展,有時在壹本周刊,他總是保有高度水準的貫性,維持著雍容華貴的儀態,完全沒教人失望。

尤有甚者,他還奔上金馬獎頒獎典禮,揚眉吐氣地奪了一座最佳服裝設計之類的個人獎項,有種苦盡甘來、功德圓滿的光榮情狀。

真是太棒了。傳說中的學長如此卓越,學弟是深深地與有榮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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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papa is a sailor man, poopoo!(狀屁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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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最愛的球星馬拉度納,任誰都隨日子老了。


我唱世界名曲《哥哥爸爸真偉大》是合格的,因為我有哥哥,當然,我也有一個爸爸。

廣告說:「我是當上爸爸後,才開始學習當爸爸的。」這句話弔詭,問題很大。你跟誰學當爸爸的?教材教具用什麼出版社的?期末考又是哪單位給爸爸來個ISO9000神鬼認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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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茫茫人海,愛小藍浮出水面的座標,算是相當奇怪。我一度以為她是我的大學同學;同學結伴去踏青,她在隊伍裡;同學相邀泡夜店,她也不客氣地列席;但我們班沒有愛小藍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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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eb 21 Mon 2005 13:22
  • 阿伯


■有所思,有所不思。


阿伯是我交際圈內,極少數僅以「幹,媽的,雞巴」當見面招呼語的朋友。他小我一歲,但面目滄桑一倍,本以為他心智老成,言行卻退化如學齡前兒童,隨時都可以動手幹架,好惡憑直覺,喜怒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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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縣霧峰省議會。家母為長子脫衛生褲。有女靠過來欣賞,被她媽攆走。
次子掏鼻屎自娛,渾然忘我。遠方有台客大膽入鏡,構圖上形成恐怖平衡。


a.

我哥是另類的治療系藝人。

爸因為求好心切,向來是老哥的反對黨。長子不管做什麼,都會被老父投下不信任票。否決他的聰明才智,否決他的行為能力,阻止這,嫌棄那,好像沒一樣對盤的。我哥讀書超散,一路走來,始亂終棄。但妙在最關鍵的一役,他一舉考上頭號志願的國立專校。情勢大逆轉,敗家子突然光耀門楣,立刻正名成為獲得老爸智慧真傳的嫡長子。

如此,哥治療了老爸灰心的中年危機。

當媽偶爾苦思…錄影機明明接好了,為什麼只有畫面沒聲音?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沈默的母親幾乎陷入科技絕境的當兒,哥又出現了。喉~閃閃閃,我來。要說明書嗎?要它幹嘛,說明書又不是我寫的…哥憑藉原廠配附不斷升級的自我學習功能,從小到大拆了無數台收音機鬧鐘遙控車任天堂的經驗值,三兩下輕鬆分配好AV線路,讓閉路電視成功地開始唱歌跳舞。

於是,他治療了我媽的機械焦慮。

泰傭優妮( 女,32歲 )把姥姥的枕頭巾拿去洗,晾乾了折得好好放在一旁。姥姥從台北返家,看到赤裸裸的枕頭,勃然大怒,一口咬定優妮偷走她相依為命鍾愛一生的毛巾。大家都指著正本說,明明就是這一條啊!姥姥硬說不是,大吼大叫,氣得跳腳,還恨恨地撇過臉喟然,我平常待妳(優妮)不薄啊…。這樁真假家賊事件鬧得頗大,鄰居側目,老爺投降,大舅還南下搭救,全體同仁束手無策。我哥再度適時出現,他半夜下班後破門而入,直搗黃龍對牢姥姥板著的臉孔說,妳上台北時我來過,因為淋到雨,所以拿走妳的毛巾擦頭,擦溼了,就帶回家了。短短幾句話點開了姥姥的穴道,她豁然開朗,心曠神怡地拍打我哥,哎呀,原來是你啊,早說嘛,害我誤會優妮了耶。然後轉頭對優妮在重複一遍,我誤會妳啦,呵呵呵。

優妮很認命的乾笑以對。我猜以她的中文程度,可能從頭到尾沒搞清楚這場天崩地裂的來龍去脈。

就這樣,我哥又四兩撥千金地治療了老吾姥姥頑強偏執的心病。

沒想到前一陣子,我也遇到難題。別無分號,我自動跟這位心靈暴投手掛急診。


■雙子拱母圖。
b.

在個人新聞台寫文章,我最原始的目的是透過網際網路,娛樂遠在極圈的越洋老媽。但是人心隔肚皮,更況還又隔了螢幕數據機,陰錯陽差之下,我不小心惹上了一位陌生網友,哀此類邪人,乾脆叫他往友好了,往生的朋友。

對方先是出現在我的留言版,冒失地寫下「嘿嘿,我知道你是誰喔~你姓A,在B上班,厚~你在上班時間更新文章,小心我跟C說喔,哈哈。」文中的A,是一串故弄玄虛、注音鍵對應的英文字母;B是我上班的網路公司,網址還打錯了;C則是我的大老闆,經過我後來對這瘋子的了解,他跟C至多只有在便利商店擦身說對不起的交情。

無聊當有趣,我馬上刪掉了那篇留言。完了,萬沒想到這微小的舉動,挑起了此君更旺盛大膽的侵犯動機。

他無所不用其極地刺探,跟蹤,訕笑,擠兌。他訓誡我的搞笑文章不如他優秀,還狂妄地假正義之名批判我寫怪怪好朋友是揭人隱私…各種惡形惡狀,下流齷齪到天邊,實在不足為外人道也。

常言伸手不打笑臉人,除非你笑得猥褻。我決定逆襲。

我打從頭不識這個自封佛地魔(You Know Who)的狂人,好在他愛出風頭,所以反蒐證起來格外容易。這也才赫然發現,乖乖,原來他還是個所謂捨痢剝體(Celebrity),是「名人」喔,搞爛過一個媒體版面,做垮過一個電視節目,WOW ,還當過馬英九的智囊!這種人連當陰囊都嫌多餘,是教我該怕他嗎?香港演藝工會說,我比想像中堅強。

本來我都聽信他黨羽建言,對方有躁鬱症,最佳的應對就是對他相應不理。直到他太想引起我的注意,在京華城偷拍到我的照片,以「Photo of your son」為主旨,透過電子郵件寄給我媽。

寄給我媽?沒錯。我媽也有個新聞台,他的病態到把偷拍照片寄給不明就裡的我媽。媽電話給我,說她收到惡作劇的信,沒有內容,只有一張我的照片。剛打開信還嚇一跳,以為兒子被綁架。

我收到母親轉寄,過目,有點微慍。狗仔寫真中,我正在張口進食,拍得天殺醜,畫質又糟,令人十分不滿意。

我如同鋼筋般的理智突然爆斷,迅速致電給老哥。

本來就有躁鬱症嗎?也是該讓這隻瘋狗轉院,換一家吃藥打針的時候了。小弟誠心希望治療系名人,我哥,也能給這位活潑的100萬畫素數位攝影師把個脈,調調血氣,好好給他照顧一下。


■老家四樓,哥曾經從這飛下去,成功著陸,他弟則失敗。
c.

「哥,你認識一些『兄弟』對不對?」

「幹嘛?」

「推薦一下,我想請道上的人解決一件麻煩事。」

「你說那個什麼YKW喔?啊不是說不理他就沒事了嗎?」有點沒耐性。

「你還不知道?今天他把我的照片寄給媽,你弟被偷拍喔。」

「嗯…。」開始認真聽了。

「他騷擾媽耶,多無辜呀!媽下週痔瘡要開刀,你認為她該遭遇這些嗎?」我知道孝感動天,金石為開。

電話那端靜了幾秒鐘。

「好,我知道了。但是請兄弟不好,這樣貨色不值得請兄弟。」哥竟然開始分析起來。「第一,兄弟圍事,辦成了一定要請一桌,很浪費錢。第二,黑道有底案,行動會受到警方調查,太招搖了。」

「那該怎麼辦?」我拿開手機看看螢幕顯示,確認一下我是打給老哥。

「當然自己來。」哥說。「但動手前應該先知會,這是道義。」

「好,我給你壞蛋的電話。」為避免老哥繼續吹牛下去,我把徵查來的惡人電話號碼朗朗報出,然後靜待佳音。

約莫一刻鐘,我收到哥的回電,聲音聽起來已經有點破嗓。

「搞定了。」

「真的?這麼快?HOW?」真是令人又驚又喜。

「我吼了他幾句,他保證不會出現在我們家人面前了。」咳咳,我哥明顯燒聲,還聽見他別過話筒跟同事說「小君,我剛吼的大不大聲?」然後一個細微的女聲戰戰兢兢地說「嗯…有一點。」也不知道在炫耀什麼。

這時已經不是吼得大不大聲的問題了,是他究竟吼了什麼。

筆錄記載,哥先彬彬有禮地詢問對方是不是如雷貫耳的YKW。確認無誤後,自報姓名,解釋自己是巴斯光年的哥哥,閣下騷擾對象墨綠(家母筆名)的兒子。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哥劈頭搶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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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中中山公園。平日不燒香,臨時抱馬腳。


哥和我差一歲半,個性卻差了八千里路雲和月。

媽最津津樂道我倆學齡前,哥採取五階一單位跳下樓梯時(或像淘氣阿丹搭乘手扶把忘情俯衝),我卻是坐著,確定兩腳碰到下一階,再往下挪屁股,坐穩了,再繼續重複以上動作。等我抵達地平線已經天荒地老,哥早就一溜煙不見了。

小學畢業,我進了森嚴恐怖的私立中學,哥則轉戰自由奔放的荒野國中。某日我回家報告,學校頒佈新規定,不能說那個字(幹)。今天阿光在教官面前說髒話,導師就罰他繳班費十元。

哥在一旁聽到了就悶悶地說,「靠…桃花源。」

我們校門口沒有落英繽紛,上課也無法雞犬相聞,對於哥這種有攻擊性的諷刺措詞,我很吃驚。

「何來桃花源?」我問。

他大叫,「本來就是桃花源!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嗎?有人手握敲破一半的台啤玻璃瓶在教室外堵你嗎?你看過下課有女生被扯著頭髮拖進廁所就再也沒出來上課嗎?你們學校的訓導主任在畢業典禮會被蓋布袋斷手斷腳嗎?上學期我們學校有人拿西瓜刀在操場追殺,這時教官終於出現了,你以為他會阻止械鬥嗎?」

「不會嗎?」

「會個屁!他只敢在疏導走廊的同學進教室不要圍觀!」哥的臉因怒吼漲成了豬肝色。

我突然頓悟。桃花源也好,陰陽界也罷,不管是你的是我的,原來大家的教官都滿孬的…。

後來哥去高雄唸書,我上台北求學,老家在台中,我輩勢力突然攻佔了北中南重要據點。

哥在高雄的歲月,非常撲朔迷離,我們不熟了好一陣子。再回頭看到他,變得十分陌生,台語溜得難辨原始籍貫,氣質飄撇直達七匹狼貌。聽說他泡盡高雄的美眉,買柳丁就搭上香吉士妹,喝西瓜汁就把水瓜妹,到後來她們都自己送水果給他…當然,這些內容都未經證實,極大嫌疑是我哥自己在畫虎蘭。

當弟弟的我,本來是不大情願跟高雄回來的王傑逗陣,但看他頭毛漸脫,率先「頂」下了老爸的遺傳因子,我非常激動。一本感恩的心,我們又成為相親相愛的好兄弟。

有一次大掃除,媽不知從哪個神祕角落抄出一捲錄音帶,歡天喜地的放進音響裡播放。原來那是從前從前,媽為了讓海外的爸聽到他兒子說話唱歌,就把哥和我抓到錄音機前灌錄的合輯。只聽到兩個小朋友數數兒(一數到十,之後隨機跳著亂數),唱歌兒(我們還沒上幼稚園竟然會唱莫等待莫依賴,勝利絕不會從天上掉下來…),順口溜(小皮球香蕉油,滿地開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三十…之後又亂數),還有天馬行空言不及義亂扯一通,可謂說學逗唱,樣樣不精。

專輯最高潮,在於禮物時間。哥和我對著錄音機跟老爸隔空喊話,大開禮物清單。我小時候有嚴重口吃,一直我我我我我要我要,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哥這時天外飛來一句…

「我要滴滴涕!」

DDT,吾人對滅飛殺蟲劑的暱稱。哥發現噴DDT很有成就感,卻總被禁止接觸這寶物。加上偶然機會裡,我們看到打火機加DDT噴出一團火球的神奇威力,那真是個眩目的致命武器,所以哥審慎地把DDT當禮物來要求。

依稀可以聽到周圍環境音有老爺和媽咯咯笑聲,更滑稽的是那口吃的弟弟,此時竟堂堂冒出來阻止…

「滴…滴滴涕…有毒耶…。」

五歲的我並沒有質疑DDT當作禮物的「正當性」,而是考慮到「安全性」。

我深深以為這段彆腳相聲,道盡了兩兄弟的歧異與協調。兩獨立個體即使天差地別,但這天地終究是我們兄弟的。

(待續)
12/03/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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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鵬三村小公園。哥蛇行花台,弟愛當跟屁蟲,卻要媽媽扶著,行不得也。


我哥是中央標準局核定過的B型射手座。市面上星星王子公主漫天亂蓋氾濫成災的星座書,我都不知道原來也有一本講真理的,那一本就是B型射手座。

書上說,B型射手座的性格是「自由意志型」。比什麼都討厭被強制行動或受規則束縛,追求任意自由自在地飛翔的人生....這是您的第一個性格特徵。

真準。

我哥從小能站就不坐著,能打電動就不吃飯,能跳水溝蓋就不走人行道,快哉放逐自由意識,完全無視八股常規,是那種十拿九穩讓爹娘精神耗弱的過動兒。小學四年級,我哥在操場玩,玩啊玩,玩斷了右手,打石膏用左手寫狗爬字寫了一學期。唸高職,迷上麥可傑克森,每天在學校練月球漫步,這滑到那兒,那兒再滑回來,咻咻如風,硬是磨壞兩雙皮鞋。

當我哥還在騎「輔助四輪兒童單車」時,他就自以為在開頭文字D了;而當腳踏車時速能達50公里時,左跌右摔前滾翻也都是家常便飯了。好幾次我媽接到陌生人來電,對方不是藥局老闆就是診所護士,靜靜地表態,您府上公子騎單車在我店門口犁田,我幫他包紮好了,請來領回。媽很好奇,為什麼我哥每次都挑附近有醫療服務的地點摔車?她有一次很感慨地對我說,每次看到你哥好手好腳走進門,才知道自己原來有兩個兒子。

等到我哥真學會開車,那真是變本加厲地強化他的自由意志。在路上,只要有轎車跟他併排,他就認為對方在挑釁,立馬踩油門跟他拚命。在九拐十八彎的地下停車場,他自認最高明的一招就是煞車油門雙管齊下急轉彎輪胎磨地嘰嘰嘰吱吱吱亂響,聽到我媽大叫救命啊啊啊啊啊,就好得意的樣子,然後他不偏不倚地嘎然停入車位,再淡淡唸媽一句,叫什麼叫啊⋯。

工作第一年,老哥開車通勤。七點打卡,得大清早出門,路上車少人稀,那真是追逐風追逐太陽的好時光。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有人趁紅綠燈時超哥的車,不得了,哥全神卯上,極速下冷不防擦撞安全島,讓自己心愛的銀白Virage像旋轉的子彈般,在凌晨六點的中港路上彈跳大躍進。車子全毀,人卻活得好好的。哥事後回憶當時景況,天旋地轉的一瞬間,他朦朧看到擋風玻璃和車窗到處濺血,心想完了完了,吾命休矣。但回神過來才發現,那些都是鼻血,腎上腺素激增,太興奮,所以不自主亂噴的鼻血。

能改寫閻王生死簿,我哥的「自由意志」大概已屆超能力階段。

說到車,小時候,因為哥哥吵著要,姑姑就送他一輛夢寐以求的玩具車。看玩具裝上電池往前跑,往前跑,跑了三分鐘,哥好奇的小手就壓上去,讓它試試往後倒車。車輪勉為其難地嘎嘎倒轉,轉沒兩下,它連往前跑的功能也喪失了。為什麼不走了呢?哥無法容忍矇在鼓裡這種事,就把車子舉起來往地上摔成兩半,看看裡面出什麼狀況。結局不外是三歲小孩並非愛迪生的料,散了一地的玩具車內部零件無力回天,就摸到一旁去疊樂高了。

記得 書上還說,B型和射手座的性格有很多共通點,好奇心強,對什麼事都表示興趣,對事情不執著的直爽氣質⋯等。

瞧我哥,因為「好奇心強」,對只往前跑的玩具施以暴行看它會不會倒車。車子壞了,他就對內部構造「表示興趣」。等車子拆爛了,當初死哭活賴想要擁有玩具車的夢想也忘個一乾二淨,這又可表現他「對事情不執著的直爽氣質」

我的菩薩,這實在太準了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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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ug 21 Wed 2002 16:35
  • 雲雲


我有好多表妹,雲雲的排行不在前頭,卻是其中最高大的一頭。她出生時就巨嬰一等,另一個表弟霖霖不過遲她幾個月,目測兩人卻顯著有XXL和XS的尺碼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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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不是我的朋友,她是漫畫社學妹Sweet的母親。

俗話說,不是一怪人,不進蔡家門。搞了半天,Sweet怪,是有純正血統的,因為蔡媽媽是個不折不扣的怪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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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ay 09 Thu 2002 16:56
  • 學姊

我的漫畫社的學姊,異人類。

紮個長馬尾,黑衣黑褲黑靴,一副俠女LOOK,學妹說她長得有點像克勞蒂亞雪佛(Claudia Schiffer,限頸部以上)。學姊聽到這番美言十分不爽,指謫人家世界名模說:「拜託!那個醜女!」

學姊主修中文,沒事會在社團傳授她最得意的「訓詁學」或「聲韻學」。

有一天下課時間,生物科學系的社員扛著磚頭書進社辦,抱怨著他們有好多、好重的原文書。Some How,這句話又惹毛了學姊,她以教訓兒子的口吻怒斥:「拜託!我們讀的全部都是原文書咧,也沒在抱怨!」

對啊,中文系讀的真的都是「原文」啊!誰的「原文書」會比中文系來的多呢?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於是,生科系的學妹豁然釋懷了。

說學姊異人類,是因為她(宣稱)有特異功能。

她會一眼看出你前輩子的「本體」,也就是你的「守護神」。每個人都興致昂然地圍著學姊要她看看。崇拜學姐的Sweet得知她跟學姊前輩子的守護神是「好朋友」時,更是興奮得不得了。

但很掃興,學姊她認不得我的守護神。「這是因為緣沒有到。」她說。

有一次,坐在學姊對面的學弟喃喃自語,說最近報告好多,覺得壓力大得喘不過氣來。誰知道她這位神秘女道人,竟煞有其事的在學弟肩上休休揮了這麼兩下,然後關切地問:「現在感覺有沒有好一點?」態度之真誠,不容置疑。學弟也很上道,笑笑地跟學姊頻頻道謝:「好多了!好多了!」他事後跟我們說,當時他的內心是很害怕的。

學姊還跟Sweet玩「筆仙」。雙方各出一手,共扣握著一支筆,然後「不由自主地」讓那支筆出示明牌。Sweet問祂戀愛可有結果?然後就看到那支筆「不由自主地」在紙上畫出一個歪歪斜斜的○,一邊畫,還一邊聽到Sweet花容失色地呼叫:「哎呀!好恐怖!我都沒出力說!學姊妳有嗎?筆怎麼自己在動?!」只見學姊搖搖頭,報以Sweet一個鎮定的微笑。對於某些問題,筆仙會打X;有些問題,還會給個∞(無限大)的答案,學姊皺著眉頭說,那是一種「膠著」、「無解」的狀態。

圍觀的社員可樂了,紛紛提問。我決定問個難的,就問說《灌籃高手》最後一集湘南隊打贏了沒(當時還在連載)?有個學妹搶著接話:「啊那我也要問,譚寶蓮會不會嫁給邱俊傑?」這一問,又,惹毛了學姊,她大聲叫罵,別對筆仙問些「不敬的問題」。筆仙原來不是漫畫迷啊,害我覺得很不好意思。

有一次,學姊竟然邀大家到她宿舍玩。一開門,就看到《X檔案》的巨幅海報高高掛,史卡莉驚懼的眼神正好盯著驚懼的我們。有人不小心踢到地上的一口大盆子,學姊提醒大家小心,別驚動了「他們」。所謂的「他們」,是一堆躺在水裡的石頭,是水晶,需要泡在水「呼吸」,學姊悉心解釋。

然後,大家跪坐在學姐房間,圍成一圈,像是參加降靈會一般,看著學姊點香精油,背景音樂是些嗯嗯呀呀的愛爾蘭詩歌。

學姊迷《X檔案》,是眾所皆知(而且想當然爾)的事。但是去了她房間,還發現她是《新好男孩》的FAN。從專輯、海報、美版畫刊一應俱全,令人嘆為觀止。

像學姊這樣正直的人也迷偶像,也許讓她多了一分平易的親和力,但我卻覺得她更加高深莫測了。

臨走前,學妹還突然搜到一本肌肉賁張的《MAN POWER》彩色月曆。「噢,」學姐輕描淡寫地說明:「那是為了畫畫要研究男體骨架用的。」 接著,就聽到兩個學妹(馨儀和魚)在門外竊竊私語著:應該很少男人長「這樣」的、學姊臨的帖實在太「OVER」了。

事實上,這「學姊」,根本跟我同年。但是不知為何,那副望之儼然的肅殺正氣,使我總是難逃下意識地跟著脫口叫出「學姊」(料你亦如是)。

而我深深以為,經歷了這趟驚異之旅,我與學姊的「心之距離」,可以說越來越遠了。

給一指 給一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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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圖由pixnet小畫家功能加工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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