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劇照又快不行了(奇怪欸你)
周日看了令人非常在意的好電影《不老騎士》,因為平常看戲都麻木不仁的阿達竟說他為了該片「撇了兩滴清淚」。結果好得很,換作我果然成了崩壞型大哭,哭到在椅子上無助且沒命地抽搐,鄰座的丹尼不知道有沒有感受到物理上的餘震。
《不老騎士》不只是好看,某種程度是非看不可,像人髒了要沐浴那樣必然,它洗刷了我藏汙納垢的人生觀,順道推散了諸多晦暗的氣結。至少大量以淚洗面後走出戲院臉光滑許多。
我還哭它多重角色巧合地像我姥爺。片中有個老兵,作戰時接到家書報喪,但他肩負國難,只能望著家那頭的山掉眼淚。而我姥爺是漢子不哭給我們看,2009年3月他吃了秤砣鐵了心,決計落葉歸根在家那頭的山度餘生,頭也不回地就走了,不回來了。姥爺打仗的時候挨過槍子,摸他背後凸起肉疣,他騙外孫那裡面有彈殼,是「軟殼彈」。他每次受(無論任何程度的)皮肉傷,只要不小心被晚輩直擊到都先自己大笑,啊哈哈哈沒事,摔到了或切到了啦,然後擠大把雙氧水優碘下去,明明血流如注但嬉皮笑臉彌勒佛似的,看起來還真莫名壓根不痛的樣子。
有些時候想起他,想起幼我拉著他的雙手、踩著他的大肚子朝天爬呀爬到快倒立了,咕咚轉半個圈跳下來著地(然後大喊我還要玩)。想起他那輛跑遍台中的打檔車,載過姥姥、大舅、小舅、媽、哥、我、表妹,三代七人,他大半輩子是名副其實的騎士,所以教人如何平靜面對《不老騎士》這樣滿地都是姥爺的電影。
姥爺跟我,這一別某種程度上是永訣
身為紀錄片,《不老騎士》也傑出在很多地方。愛它不講道,本以為牧師介入充斥如雷貫耳的阿們阿們再阿們,但該拜玉皇大帝、向祖先捻香時全乖乖照辦;人不分台灣外省,統統老而豁達,導演始終拿捏著這樣文質彬彬的份際在排序、剪片、說故事,取捨妥當,節奏流暢,幾乎沒有一刻是無聊的。偶然一個鏡頭,好比兩老並肩盪雅座型鞦韆是顯然做作,但他們因尷尬而呆若木雞反成趣味,達到調劑畫面的同等娛樂效果,突然又不是缺點了。一部描述病的病、傷的傷、年齡80+、行將就木的老人力圓殘夢的紀錄片,卻紀有方、錄無瑕,根本零缺點,沒有理由不看片吧。
此外真令我在意的還有一點,片中女護士(?)是不是瑪莎客串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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