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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練琴的人,會潛移默化地有氣質;還有養貓的人,久而久之會像貓一樣懶。

那麼,一些漫畫狂熱份子,天天月月年年泡在漫畫裡,社會化的學習過程特殊,其下場,極有可能說話類漫畫、行為類漫畫、本我、真我、超我,全然漫畫化。

Sweet就是個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

她是大學漫畫社裡的學妹,長得小小個兒,白白淨淨。關於「可愛」,她還算是OK,但是她裝得很凶。

說明白點,她行走江湖的必殺技就是裝可愛。

早先,她常常掛在嘴邊的話,正是《美少女戰士》之「我要代替月亮來逞罰你」。脫口要附帶一套繁瑣華麗的手勢,說完還得拋一個霹靂媚眼,「看起來比較俏皮,」Sweet解釋。

我很納悶,也不知道月亮是招誰惹誰了,總有人越俎代庖地替他執法。月亮難說不是愛好和平的。

成立栗鼠幫


後來,有部搞笑漫畫叫《暖暖日記》,裡面盡是些森林、海邊的小動物在插科打諢耍白痴。這種作品對Sweet來說,簡直就是入門的範本、裝可愛的教科書。

她極其著迷書中一隻花栗鼠,沒事抱著一粒核桃,頭歪歪的,用無辜的眼神對水獺說:「你會欺負我嗎?」語氣要以三歲小孩口齒不清者佳。

栗鼠那樣子,很可愛。但是一個二十來歲的成人,沒事就嘟著嘴,歪著頭,用無辜的眼神衝著你說:「你會欺負我嗎?」可能是真格的欠打。

可惜沒有人提醒Sweet。大多數人的反應都是很無力,或是警告她別蓄意挑釁。

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好死不死,漫畫社員竟漸漸地被她傳染,成為她「栗鼠幫」的下線。一時間,人人都以「你會欺負我嗎」為招呼語,勢力擴張之迅速龐大,令人措手不及。還有人開玩笑的發動「滅鼠週」,呼籲大家到衛生所領老鼠藥。

那一年聖誕節,學服裝設計的Sweet告訴大家,她計劃做一支花栗鼠蓬鬆大尾巴。身為好友,每個人都勸她別衝動,三思而後行。

聖誕夜那天,她出現了,沒有尾巴,但是頭上的髮箍被縫上兩隻疑似鼠類的耳朵。

她說,她是小狐狸。然後盤問現場每個人她可不可愛。當然大家自是逃避,馬上把話題轉向「桌上的火鍋料好豐富」云云。

順便補充一點,Sweet之所以叫Sweet,除了她本名念走音了就像「食貽」,主要的原因,還在於她嗜甜如命。

泡茶五顆糖


大家去外面聚餐,她把服務生叫到跟前,若有所思,然後惺惺作態地問:「嗯,這麼說好了,你們店裡什麼餐最甜?」

點菜以甜度做取捨,是天殺的邪門,我看那服務生也傻眼了,拿著menu跟她拉鋸送鋸、你來我去一番。

最後嬌客食貽終於決定,就點「糖醋排骨餐」吧!因為它擺明了,有「糖」在裡面。

又一次,大家去「有錢的箱子」唱歌。她沒點飲料,只點了「蜂蜜」。服務生送來一小罐蜜,問是誰的飲料要加糖,她二話不說地就接過來,咕嚕咕嚕地灌了起來。

生吃蜜,我以為只有「維尼」之流才幹得出來。事實不然。Sweet說,她們家蜂蜜都不沖水的,直接喝。

在社團,無論泡花茶或煮咖啡,總注意到Sweet很戲劇化的先丟個五顆方糖,嚐嚐味道,嘖嘖,再決定要不要追加第六(或第七)顆。

我終於按耐不住,關切地問,妳不怕糖尿病?不怕妳百年後火化場內撿到成堆糖砂、一兩粒冰糖(舍利子)之類的?

她聽了,竟然用嚮往美人魚化成繽紛泡泡般的夢幻表情說:

「哇!那真是太幸福了呢!!」

語氣則要以大和女子嗲聲嗲氣大呼小叫貌為佳。

巧的是,她畢業後還真的到東京留學去了。對她這款活體漫畫人物來說,應該算是重回祖國懷抱吧。

04-04-2002

(Sweet回國後又去美國又回來還順便在去年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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