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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漫畫社的學姊,異人類。

紮個長馬尾,黑衣黑褲黑靴,一副俠女LOOK,學妹說她長得有點像克勞蒂亞雪佛(Claudia Schiffer,限頸部以上)。學姊聽到這番美言十分不爽,指謫人家世界名模說:「拜託!那個醜女!」

學姊主修中文,沒事會在社團傳授她最得意的「訓詁學」或「聲韻學」。

有一天下課時間,生物科學系的社員扛著磚頭書進社辦,抱怨著他們有好多、好重的原文書。Some How,這句話又惹毛了學姊,她以教訓兒子的口吻怒斥:「拜託!我們讀的全部都是原文書咧,也沒在抱怨!」

對啊,中文系讀的真的都是「原文」啊!誰的「原文書」會比中文系來的多呢?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於是,生科系的學妹豁然釋懷了。

說學姊異人類,是因為她(宣稱)有特異功能。

她會一眼看出你前輩子的「本體」,也就是你的「守護神」。每個人都興致昂然地圍著學姊要她看看。崇拜學姐的Sweet得知她跟學姊前輩子的守護神是「好朋友」時,更是興奮得不得了。

但很掃興,學姊她認不得我的守護神。「這是因為緣沒有到。」她說。

有一次,坐在學姊對面的學弟喃喃自語,說最近報告好多,覺得壓力大得喘不過氣來。誰知道她這位神秘女道人,竟煞有其事的在學弟肩上休休揮了這麼兩下,然後關切地問:「現在感覺有沒有好一點?」態度之真誠,不容置疑。學弟也很上道,笑笑地跟學姊頻頻道謝:「好多了!好多了!」他事後跟我們說,當時他的內心是很害怕的。

學姊還跟Sweet玩「筆仙」。雙方各出一手,共扣握著一支筆,然後「不由自主地」讓那支筆出示明牌。Sweet問祂戀愛可有結果?然後就看到那支筆「不由自主地」在紙上畫出一個歪歪斜斜的○,一邊畫,還一邊聽到Sweet花容失色地呼叫:「哎呀!好恐怖!我都沒出力說!學姊妳有嗎?筆怎麼自己在動?!」只見學姊搖搖頭,報以Sweet一個鎮定的微笑。對於某些問題,筆仙會打X;有些問題,還會給個∞(無限大)的答案,學姊皺著眉頭說,那是一種「膠著」、「無解」的狀態。

圍觀的社員可樂了,紛紛提問。我決定問個難的,就問說《灌籃高手》最後一集湘南隊打贏了沒(當時還在連載)?有個學妹搶著接話:「啊那我也要問,譚寶蓮會不會嫁給邱俊傑?」這一問,又,惹毛了學姊,她大聲叫罵,別對筆仙問些「不敬的問題」。筆仙原來不是漫畫迷啊,害我覺得很不好意思。

有一次,學姊竟然邀大家到她宿舍玩。一開門,就看到《X檔案》的巨幅海報高高掛,史卡莉驚懼的眼神正好盯著驚懼的我們。有人不小心踢到地上的一口大盆子,學姊提醒大家小心,別驚動了「他們」。所謂的「他們」,是一堆躺在水裡的石頭,是水晶,需要泡在水「呼吸」,學姊悉心解釋。

然後,大家跪坐在學姐房間,圍成一圈,像是參加降靈會一般,看著學姊點香精油,背景音樂是些嗯嗯呀呀的愛爾蘭詩歌。

學姊迷《X檔案》,是眾所皆知(而且想當然爾)的事。但是去了她房間,還發現她是《新好男孩》的FAN。從專輯、海報、美版畫刊一應俱全,令人嘆為觀止。

像學姊這樣正直的人也迷偶像,也許讓她多了一分平易的親和力,但我卻覺得她更加高深莫測了。

臨走前,學妹還突然搜到一本肌肉賁張的《MAN POWER》彩色月曆。「噢,」學姐輕描淡寫地說明:「那是為了畫畫要研究男體骨架用的。」 接著,就聽到兩個學妹(馨儀和魚)在門外竊竊私語著:應該很少男人長「這樣」的、學姊臨的帖實在太「OVER」了。

事實上,這「學姊」,根本跟我同年。但是不知為何,那副望之儼然的肅殺正氣,使我總是難逃下意識地跟著脫口叫出「學姊」(料你亦如是)。

而我深深以為,經歷了這趟驚異之旅,我與學姊的「心之距離」,可以說越來越遠了。

給一指 給一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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