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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怕鬼,司馬中原也不例外。事實上,鬼可能更怕司馬氏。從緊張大師希區考克樹起「人比鬼緊張」里程碑以來,一路不論小成本德州電鋸胖人魔、或大製作歐風啖腦老人魔,都遠遠比真正的妖魔鬼怪還容易嚇到剉屎。
是,很恐怖。害怕通常起於無知,這種「人嚇人,嚇死人」的恐怖片有什麼好怕呢?為什麼大家愈怕愈愛呢?來吧,請勇敢浮出水面,揭穿驚聲尖叫的假面具,逮到是誰搞的鬼,讓閣下不再月光光、心慌慌。
●揭穿一「最色的衰人」
這類驚悚片中,最先爆裂假血漿、在地上/樹上/車上/床上/站在高崗上打滾斃命的衰人,都很好色。
然這些「好色的衰人」,通常都不「色衰」,反而男的雄壯,女則胸懷巨乳。聽說美國二次大戰後,青少年嗑藥、縱慾,崇尚終極自由,他們湧進戲院看恐怖片,眼見「亂搞男女關係」的男女都被定罪處死,等於周處除了第三害,潛意識得到道德救贖。
真是哈勒路亞,類型恐怖片找到賣座方向─讓婊哥婊妹先上床,影迷睜眼吃冰淇淋,飽了,再全體賜死,大快人心。
●揭穿二「最土的凶器」
這年頭貓狗大戰都有科技武器,但恐怖驚悚片中壞人和好人廝殺,往往找不到像樣的「傢伙」。
「大刀闊斧」是基本款,農友必備的鐮刀、鐵勾、鋤頭、鋸子都算是熱門。兇手沒預算添購凶器者,雙手萬能。掐脖子、扯頭髮、把人推出窗外、把臉押進澡盆…這些原始風味也廣受好評。
至於為何不用左輪或來福呢?死,要慢慢磨才有戲味啊,況且碰碰兩聲都躺平了,90分鐘的電影怎麼拍?
●揭穿三「最遲的正義」
嗜血狂魔夜夜磨刀、日日砍人時,警察總在度假,巧扮弱智。
類型恐怖片的凶案現場總是孤立:不是荒郊的森林野營,就是大人不在家的空屋;意思就是,阿甘,跑吧!再怎麼叫、怎麼逃,沒人會聽到、救兵找不著,死路一條。接著翌日早晨,好友目擊屍體,鬼吼鬼叫,慌成一團。
青少年恐怖片,兇手都是平常廝混的同學,一直廝混在一起,誰能跳出來殺人?只好讓正義徹底殘廢,忽視再忽視,耗到結局,正義才來壓軸。
●揭穿四「最扯的兇嫌」
就像金田一事件簿,之前悱惻無極的推理,最終回瞬間翻案,三句話咻咻咻就道盡殺手的恩怨情仇、案情的峰迴路轉、疑點的自圓其說…凡此種種,總讓人措手不及。
還有更扯,兇手總被九命怪貓附身,明明被打成蜂窩、血濃於水,他還能眼一睜、手一伸,抓住活人來個Mummy Return。
因為「兇手死不了(或不好死)」的原則,使得類型恐怖片還有個「很幹的ending」─也就是沒有ending,還要拍23456集嘛。
●揭穿五「最T的生還」
女同性戀社群中管男性化的叫「T」,而類型恐怖片中,勢必有位很「T」的「Final Girl」(是謂完女,能撐完全局之天命真女)。她也許有對完美的胸部,但不跟男人發生關係,通常打扮中性、立場堅定、情緒平穩、態度強悍、有時甚至孔武有力。
走進戲院的小情侶們,女生多少從「Final Girl」身上得到投射自足;至於男生早High過了頭,被女伴捏掐抓扯埋臉撒嬌「啊呀嚇死人家了討厭」,往往已進入「Final Fantasy」階段,通常不會在意電影女主角太Man。
原來,傳言茱蒂福斯特愛美眉,難怪《沉默羔羊》恐怖到了極點。
原文刊登於《爆米花電影院》2001年9月號。「類型恐怖片」也作「青少年恐怖片」,文旨泰半來自陳儒修老師傳授的電影概論,小弟應用不精,歡迎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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