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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這張圖,不是煎蛋,是煎芒果。芒果炒了老闆魷魚,說不幹,就不幹了。

但芒果陷入盲腸,說錯了,陷入茫然。又不是會織布的仙鶴,以後要拿什麼餬口呢?

在還沒找到麵包前,芒果閒著也是閒著,開了一個部落格。接下來的日子,會悠哉得不得了,每天呆在家無限自助暢飲西北風,或畫畫。

這真是太好了,大家都去他家喝西北風,噢不,去鞭策芒果畫畫吧!


■失業人口的集散地,芒果放空心靈的佳作。


引用 mongoliver 的文章: 人心不古好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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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eb 21 Mon 2005 13:22
  • 阿伯


■有所思,有所不思。


阿伯是我交際圈內,極少數僅以「幹,媽的,雞巴」當見面招呼語的朋友。他小我一歲,但面目滄桑一倍,本以為他心智老成,言行卻退化如學齡前兒童,隨時都可以動手幹架,好惡憑直覺,喜怒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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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eb 18 Fri 2005 01:46
  • 雞始



雞鳴一聲天下白。這是倒裝句,意思是,天下白目太多了,連雞都忍不住叫一聲。

趕在元宵節前,來說說雞年伊始,白目的我幹了什麼好事。

一,暴食。吃了七十一和新天地的年菜,瞎眼錯看外賣的,大魚大肉,還蠻好吃的。

二,家事。哎呀,臉紅的人心裡有鬼。

三,破病。可能做家事做得太High了,抓到了一個寒冷,咳嗽像肺癆,鼻涕濃過痰。農民曆說今年偏沖,還真是開門見山歪打正著。

四,看戲。C告誡移動的霍亂不優,害我不敢買帳,跑去看大雨大雨下青蛙,很提神,感想是:留心身邊的烏龜,牠們也許慢,但心機不受影響。原聲帶super耐聽。

五,租賃。遲遲未租終於租了一條河,一根頭髮,和一間辦公室。柯林北普遍遲緩,尚演技如神;1978年嬉皮人生比千禧惡棍還放得開,自由自由多少罪惡假汝之名以行劇終橫豎都被呼了巴掌;晃拍的假紀錄片好尖銳,英倫幽默等於冰原探險但我真是愛得胡說八道。

六,借片。夭壽,怎麼都在看電影。J惠我HBO如雷貫耳之留美安琪兒。M、E分飾多角難分難解絲絲入扣簡直是好萊塢的魔法阿媽,Al的本事愈顯單薄,除了大叫,憤怒,再憤怒,再大叫。

七,拜拜。這是行程表,應做而未做。看來流感不會自動流走,安迪也得安太歲。

註.附圖是同事發贈的小雞糖,比實物大三倍。現場對話如下:「ㄟ!上面圖案是小雞耶!」「什麼口味的?」「嗯,吃起來像雞肉。」「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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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部漫畫,叫《笨鼠一籮筐》。它是一套三本的黃金鼠搞笑錄,作者是大雪詩走。

讀過此書的人,通常在闔上書後,會有強烈的衝動,去養隻黃金鼠來玩玩。

很不幸的,我和好友小新都是凡人,陸續拜讀該書,而且衝動一致。

我們大約有個藍圖,要先養一隻,名曰「Honey」(蜜汁),等到上手後,再買一隻「Ham」(火腿),跟蜜汁隆重結婚。

這項計劃從發想到定案,十分順利,只花了五分鐘。

接著小新很有效率地打聽到,西門町的某條巷子有「可愛寵物區」,於是「蜜汁採購團」當日成行。

在一堆小狗兔子鸚鵡老鼠之中,很容易迷失自己,因為大家實在可愛的過火了。而事實上,直到親見黃金鼠,才澈悟「漫畫畢竟是漫畫啊」的簡單真理。大雪詩走把黃金鼠描摹得過分浪漫了。搞了半天,黃金鼠,根本不過是黃色的老鼠罷,而且這種黃老鼠還會咬人。

我們望著一箱生龍活虎的黃金鼠們,很難做決定。不知為何,後來目標竟轉移到天竺鼠身上。基於「花同樣錢,買大隻比較划算」的考量,最後我們買下了大隻的天竺鼠「火腿」。

耶?為何壞了計劃,先買「火腿」咧?我想,若是見過「火腿」本尊,是沒有人會把他取名「蜜汁」什麼的。

他是渾然天成的火腿,祇是多毛而已。

接著,小新和我捧著「火腿」、籠子、一包飼料,就衝進獸醫院請益。

那位醫生說話有股濃得化不開的怪腔怪調,尤其當他一再重複「小動物『混』容易『翠』死」、「『翠』死的原因有『混』多種」的時候,我跟小新都為了禮貌忍笑至內傷。

誰能想到,那怪醫的「翠死論」竟然一語成讖。

悲劇是這樣開始的。小新搶著說要先放她家養,當晚我先聽到她電話報告,說「火腿」超級有精神,在房間橫衝直撞,還很有胃口,淺嚐了美味的烤蕃薯。

結果第二通電話中,聽到小新說「火腿」好像走路怪怪的,他會走一走,就重心不穩似地停一下。

我起先不以為意,認為「火腿」可能玩累了,或是有心事。

在當晚第三通電話通報時,小新邊哭邊說,「火腿」死了。

我很震驚。還沒輪到我養怎麼就死了?

小新她一直很自責,認為是烤蕃薯惹的禍。

我也非常良心不安。事實上我並不了解天竺鼠,竟為了一己消遣,貿然就決定了一條生命的結局。

這件事帶給我不少影響。其中一件是,到現在我都沒再碰書架上那套《笨鼠一籮筐》。

我希望「火腿」已安息。並在天堂找到他的「Honey」。阿們。 

(寫作日期:不可考,約200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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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七日,富良野。
話說把常人終生腳踏車哩數一次騎完的我們,隔天決定來點輕鬆的,賞花。

睡個好飽,起個大早,四人幫再度出現在荒煙蔓草的美馬牛車站,發現錯過一班火車,也不怎麼悔恨,轉攻雜貨店向食物看齊,畢竟一日之計在於晨,一晨之計在於吃。本想買泡麵,但看到鮮貨,臨時變卦,決定實驗「炒麵麵包」。

試吃報告:不妙。咬開麵包一看,一節一節短短的黃色炒麵,像排隊的蛆,入口酸酸的,調味很隨便。我真是太傻,炒麵和麵包本來就是不同國的,統一等於胡鬧,就好像水餃不宜包吉比花生醬,是一樣的道理。

早膳用罷,驚覺距下班車次還有大把時間,丸攤開她在日本書店買的日文旅遊書說:「那我們去幹農場好了。」大家聽了很慌。「幹什麼都好,何苦幹農場?」經丸解釋,有個觀光農場很阿沙力,直接就叫「幹」(ガンのファム),離美馬牛車站很近,步行只消20分鐘。

走在陰間,更正,鄉間的小路上,我們巧遇美馬牛中學。丸看到疑似工友在澆花,潛行去問路,孰料「工友」是他的臥底身分,真正的職業竟然是校長!人說「校長兼撞鐘」算正常了,你看看眼前這位,暑假不回家,竟然躲在學校玩水(還不小心被我們抓到)。

跟台灣的中學比起來,美馬牛中學算是非常OPEN,完全沒有「校門」這種東西。

但它仍保有學校的傳統美德之一,銅像。

此地樹著一枚呈現「張臂暴衝姿」的野孩子銅像,跟校門口的「注意子供飛出」交通標語搭起前後呼應的美妙關係。想來一定是為紀念某學童在這裡仆街,才立了銅像警告大家吧。這是我第一次不靠丸翻譯,就能充分理解的訊息。

幹,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幹農場幹的好事,不是養牛,是養花。佔地大如球場,花繁色豔,美不勝收,園心聳立一尖Purple Hill,山頂上有小木屋賣紀念品,不花錢也能坐著乘涼,好涼好涼。

我們從背包裡拿出「花田系列」小道具拍照,這是花的濫觴加上我的餿主意。花自從看了一部主角叫「花田一路」的卡通片,就自封「花田二路」,然後我們配合她,分別暱稱「花田李下」、「花田囍事」和「花田不辣」,大家拿著自己的名條(用奇異筆寫的A4紙),站在名符其實的「花田」中拍照,還斷斷續續拍了一整天,無聊當有趣的執念,令人動容。

幹農場還有一大特色,就是成群斑駁的模特兒。飽經風霜的百貨公司塑膠模特,披上布衣、扶支鋤頭、戴副斗笠,偽裝成農夫趕烏鴉。花不知哪根筋臨時錯位,一見到假模特,喊聲:「Bang!Bang!」就撲倒在它的鋤頭下,玩起野原新之助鍾愛的「死人遊戲」,丸和姐分飾悲慟的死者家屬和史卡莉探員,我則是負責拍照存證的何瑞修。說到這,也曾挑戰死亡角色的我不得不敬花三分,無論周遭如何嬉鬧騰騰,甚至塵土飛揚,她都文風不動,真格是詮釋大體的最佳首選,好像天生吃這行飯似的。

再岔個題外話,北海道之旅,最早有一團員「小便」在計劃之內,但他因為一些堅定的阿撒不魯無法成行,於是我在路上常哼起《Bang!Bang!》來悼念這件事。此曲是一直反覆這樣唱的:「Bang!Bang! You shot me down! Bang!Bang! I hit the ground!」(便!便!你把我打到地上!)唱到後來,變成一股心靈電波,只要有任何人提到「好想死喔」或聊到「小便如何如何」時,我就會來一段《Bang!Bang!》,然後丸就會抱頭大叫:「你再唱試試看我一定shoot you down!」《Bang!Bang!》可說是除了《紫丁香》外,最受歡迎(?)的北海道主題歌了,但總透露一種「我不shoot伯仁,伯仁卻因我而down」的無奈。

收拾了美好的幹,我們疾返車站,趕上了千年一班的火車,都覺得自己很僥倖。北海道的火車是伸展台佳麗,隨地爭奇鬥豔,往富良野的這一列走「高調樸實」路線(相對於低調奢華),它像一排廂房很長、會移動的小木屋,沒有玻璃窗,左右開洞,八面灌風,山飛田飛頭髮飛,坐進這種火車,乘客全變成遊樂設施裡東張西望的小朋友,目擊三三兩兩的牛都能鬼吼鬼叫,挺可憐的。

車上,丸突然建議先從中富良野玩起,回頭再逛富良野,大家不假思索地答應:「好啊!隨便!」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沒想到這臨時動議,為我們的北海道之行投下一顆震撼彈。

抵達中富良野時,車站廣場搭著遮陽棚,伯伯嬸嬸都在賣菜,類似農委會推銷農產,但這園遊會辦得有點低潮,人煙稀少,我大約猜得出來這是一處表裡如一的鄉下地方。現在回想起來,我們實在沒研究精神,為什麼不繼續猜下去呢?

拐個彎,找到一家餐館,玄關掛著不少料理格鬥的獎牌,頭家想必是個通天老廚師,書架上還塞滿漫畫週刊月刊,當然當然,我們坐下享用午餐。電視正在播搞笑節目,看到超像裴勇俊的平民來參加明星臉比賽,一生「勇命」的花相當激動。此時上午十一點半,東西這麼好吃、漫畫這麼好看、電視這麼好笑的店,竟沒有其他客人,大約感受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氛,但不一會兒見食客甲冒出,也就不以為意,繼續大啖和風料理。現在回想起來,幹嘛吃那麼飽呢?

茶餘飯後,走回車站一看,乖乖!不得了!人山人海!萬頭竄動!是槍擊案嗎?不,似乎是中富良野「農業祭」鏘鏘鏘鏘正式開鑼。中富良野或許是小地方,但居民定點集合起來也亂可觀的,慶典規模煞有介事,兜售蔬果乾貨的小販有之,展示微型水利設施的壓克力箱亦有之,場外還闢了卡拉OK擂台賽,不管台上演歌抖得荒腔走板,台下觀眾都像義和團般挺著。

我們躋身北海道農夫農婦隊伍中,莫名其妙地停在一攤香菇前。是的,香菇。一朵平均直徑十公分的盛開香菇,裝滿一只約二十公分深的小水桶,天賜賤價五百日元。圍觀的理由不只便宜,主要在於台灣駐日代表丸終於忍無可忍下海了。身為主婦的丸深諳菇市行情,她提點我是時候、該出手,但我因為嫌越洋行李麻煩,非常膽怯,豈料她知行合一,話才出口,十指已經撫摸著香菇們了。

那天丸穿著清涼,細肩帶低胸上衣,熱褲,夾腳拖鞋,紮著馬尾,香汗淋漓,埋首苦幹,純良百姓庄稼漢紛紛照過來爭睹「辣妹拾菇」,我身旁一位阿公臉上就寫著:「參加過六十屆農業祭,從沒看過這種表演啊。」稍早,一名老練的歐巴桑也在裝香菇,憑「疊疊樂」實學,堆砌出超過水桶一倍高的香菇塔,但她沒有觀眾緣,老闆損她:「妳裝這樣至少要賣兩千元!」我們都噓她下台,丸則不同,色藝雙全,大家都為她加油,是台灣之光。

曾幾何時,廣場中央端出了重頭戲,無料烤肉。六座炭爐上鋪滿無量的青椒、肉片,我們四個意外的旅客被意外的請客,隔壁老王對門莊媽全都跟你很熟,這問你有沒有筷子醬油碟,那問你要不要來點吐司,害我脹著肚皮仍笑著大吃,姐還捧著一坨固若金湯的飯糰跑來哭訴:「剛剛有個怪老子堅持要送我飯糰,嗚嗚嗚,好害怕喔,我看起來有很餓嗎?」人生難得幾回撐,這回最撐。我們都對剛才上館子先吃飽一事感到羞憤不已。

雖然有囂張的插曲,但我們沒有忘記來中富良野的初衷,隨後,四個結實的胃袋跳上計程車小白,轉戰「彩香の里」。

彩香這名字,蠻台的,大概是彩鸞和彩霞的妹妹。如同幹農場,它的主力本來也是薰衣草,但季後空餘「薰」過頭的殘花敗草,不堪一哂。此時向日葵便成強項,數頃昭昭烈烈的金黃墊著又大又濃的綠,怎麼看怎麼爽快,我終於參透早年中視《太陽花》全面好評的真諦。(好啦,我知道其實講《托斯卡尼豔陽下》比較妥當。)順便報告一件芝麻綠豆的小事,我又吃了,點了一支薰衣草冰淇淋,試試味道而已。

***剩下一點點,還有圖,但我再度睏了,來日再續。(這一回是導演加長版嗎?可能要分兩回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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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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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Feb. 2005 updated
REDRUM!


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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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10點,估計會有至少1萬名日本人去排隊預約這1000台限量、日幣37800元的迷你叮叮噹叮叮噹鈴聲多響亮。

而我在睡夢中錯失這一切。

我好恨。

我恨桃太郎(或桃太娘),我恨iPod。

但這種恨,有點像林志玲說蕭薔有成熟美一樣,

是一種複合式選擇性的措詞,並無惡意。

我已經賞了荷包兩巴掌,並惡狠狠地羞辱了護照,

明春,明春來時,我們依舊枝繁葉茂,宛若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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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an 31 Mon 2005 00:22
  • 留念

■圖片來源:紀錄片《留念》劇照。



誰不知國罵?誰不知回家?

誰沒有錢花?誰沒有爸媽?

誰知國罵,脫口是Fuck

誰知回家,心中是怕

誰知花錢,想到爸媽

想到忘了回家,想到白了頭髮

想到想罵國罵,怎奈脫口是Fuck

卻又咬著牙,說不出話

然後眼一花,聲淚俱下

我全身武裝,都是假裝

我看著月亮,看見故鄉

我逗留此地,顧念遠方

我留的是茫

我念的是慌

我咬著牙,說不出話

然後眼一花,聲淚俱下



緣起:「我留在這裡 ,掛念遠方。」楊力州的紀錄片《留念》,2000年。2001年在公視頻道看罷,熱淚滿頰,寫了此篇放在電子報發表,後來硬碟、網頁相繼毀滅。2005年1月,找到一張光碟,不少資料失而復得,其中發現這首小詩,竊喜萬分。《留念》是部力大無窮的紀錄片,楊力州是位了不起的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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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中熬夜看「華視電影院」播《窈窕淑女》,奧代麗赫本窮途末路時跟農友漁民一起祝願,他們最大的夢想不是中公益彩券,竟然是希望糖來張口,有吃不完的巧克力( Lots of chocolate for me to eat )。

巧克力有什麼好吃的? 我不怎麼喜歡巧克力。髒髒的,膩膩的,哪個壽星過生日是吃黑森林蛋糕,那果然是他的生日、他的快樂,絕不會知道賀客我面有苦色。

相信巧克力是舶來品,是外國人,但他非法移民來台太久了,頑強的甜味已經深植民心,《六年級順口溜大辭海》中便有收錄:黑白黑白我勝利,七七乳加巧克力(還是滋露奶油巧克力,whatever)。這半首泛商業化的七言絕句,是怎麼冒出來的?為什麼不捧捧蝦味先、歌頌養樂多、促銷一下乖乖呢?

大二暑假,我帶英文補習班,國小學生成績進步,身為老師要贈獎以玆鼓勵。我問他們喜歡什麼,半數的回音是健達出奇蛋。什麼蛋?我只知道有王王王八蛋。下課十分鐘,小朋友拉我去隔壁超商長見識,這才知道健達出奇蛋是包著神祕小玩具的零食,蛋殼可內服,而且食材是...巧克力。

走進戲院,茱麗葉碧諾許也銀幕上炮製巧克力,吃過的人都魂不附體,像嗑藥般舉止奇幻。巧克力真有什麼魔力? 說也奇怪,女性同胞普遍愛吃巧克力,像傳染病一樣,人人中標。

西洋過情人節,愛侶互送巧克力無可厚非(至於原委真相亦不詳);但是中華民國在台灣過七夕,憑什麼也絕地大反攻冒出一堆巧克力呢?

朱古力先生的手腕果然很夠力,迷思冷不防被他一一點破。

逛街時,不經意看到比利時的皇家削人極品GODIVA,一顆或一片巧克力平均80-100元新台幣,比吃金子還貴。所以,我終於知道窮瘋的賣花女為何許願狂吃巧克力了。

然後,我發現健達出奇蛋送的玩具超好玩,比乖乖送的黃木村不連環漫畫精彩多了。台灣小學生買不到耳屎口味的柏蒂豆,健達出奇蛋30元就有一粒,簡直佔盡天時地利。毫不出奇地,我被巧克力蛋收服了。

接著有一天,我去松山菸廠參觀台北藝術節活動,拿園遊券買了一盒龍鬚糖。正紅色底勾上金龍飛舞的圖騰、釘書針裝訂的厚紙盒,內盛八粒偽裝成蠶蛹、口感鬆散的龍鬚糖。我突然明白,沒有任何女性打開這款紙盒會雙瞳發亮驚喜大叫:「龍鬚糖!」還真是有一點道理的。 橫豎都要甜在心,送巧克力體面多了。

好吧,我輸了。但死鴨子沒有嘴軟的道理,我還是不大愛吃巧克力。

11/18/2002

註:我租哈利波特消失的密室回家溫習,赫然發現金探子...哇塞,還真像金莎巧克力啊!就把圖抓下來惡搞一下...對不起,木透學長為藝術(?)犧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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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兵時,我抽到空軍。常人聞此軍種,泰半條件反射:「呦,涼缺。」真是大錯特錯不要來,侮辱我部隊。

我所屬的空軍防砲連離台中營本部十萬八千里遠,孑然一連在高雄海軍營區內。營部鞭長莫及,造成邊陲小連自生自滅,連長成日外宿,麾下班長個個變態,身心俱操,待退老兵的軍旅生涯適逢三年改兩年制,抵死看不慣菜鳥過爽日子,怨火漫燒,燒成一座阿鼻煉獄。

看我這一梯,有人被餐廳飛出的鍋子砸頭(理由是「馬的洗兩遍還洗不乾淨是豬啊?大學生了不起喔?」);有人睡前被特訓刺槍卻不敢洗澡而抱著一身臭汗就寢(緣起「雞巴毛不懂規矩喔?學長在用浴室還敢進來搶啊?」);我則被一個中士雷達班副班長釘得慘兮兮,連操課中場休息十分鐘都無緣無故被叫到辦公室全˙副˙武˙裝伏地挺身,他還著迷在我耳邊演《台灣霹靂火》:「哈,那是汗還是眼淚啊?你有沒有有出息啊?哭吧,盡量哭,我最喜歡看大專兵哭了。」現在回想起來,此人還真有這麼幾分像江國賓。我臉朝下,做了五十個伏地挺身,鋼盔不斷敲到地板,腦海突然閃過一股虛實不分的感知告訴我自己:「你就要死了,快走。」

知道自己要死,勉強算件恐怖的事。更恐怖的是一周後,目睹憤世嫉俗的學長,用竹掃帚打營區野狗作樂,狗像壘球一樣飛出,我決定當晚打電話向家人呼救。反正尊嚴都耙盡了,求生總不可恥吧?經過安排,台中營部人事士退伍,我確定調差補缺,一切感激神通廣大的大舅。

而故事才正要開始。

等待離開的日子,適逢新一梯學弟分發下部隊,我見到了受害者。受害者是一名不起眼的小兵,瘦瘦矮矮黑黑的,存在感很低,你如果說他會隱形,我也不意外。

受害者床鋪跟我相鄰,話說得很少,菸抽得很大。但他沒有我想像得低調,根據《軍中慣用術語101》,這種人就是所謂的混世魔王,他常藉故外出看病,頻率驚人,引起了值星班長注意。

有一天,早點名,受害者不見了,同梯和我分頭去找人。我發現他在大寢室,坐在內務櫃旁,悠悠哉哉地擦皮鞋。我說:「喂!集合了!」他慢條斯理回:「知道啦,兇屁喔!」《軍中慣用術語101》也有記載:「不打勤,不打懶,專打不長眼。」受害者有長眼,但左右兩邊都白目。他未明白此時此地有多險,我深深為他憂心。

又有一天,他在左營軍區裡,往海軍醫院路上,邊騎腳踏車邊抽菸,被憲兵逮到。軍醫開給他的回診書還很諷刺地寫著「氣喘」。消息傳回來,電光石火間,我腦海再度冒出那句天邊傳來的悄悄話:「你就要死了,快走。」但這次不是對我自己說。

「你就要死了,快走。」是對學弟說的。我出於一種莫名其妙的通靈,百分百確定他會死,而死因絕非「菸抽得太多」或「氣喘」。

但我並沒有跟學弟當面提醒這句話。隔天,我便提著空軍大背包到台中清水報到了。

營部人事官是個「貓王」(讀音:ㄋㄧㄠKing),他「ㄋㄧㄠ人」的功力一等一,恐怕連向日葵都會被他罵得變成含羞草。但他從沒罵我這個人事士,不知道,大概是有緣吧(好噁心喔)。總之營部生活雖仍有不如意,但本部連連長帶人帶心,跟左營那票牛鬼神蛇相較,可以算天堂了。調來三個月,我幾乎忘了那地獄連所有人事物,直到我辦了受害者的危安事件。

案發傍晚,人官接到軍線,立刻傳我進辦公室調閱資料。他問我在連部認不認識某某某這號人物,我一聽,啊,是白目學弟!他出事了?我立刻聯想他逃兵或殺人了,卻萬沒想到是自殺,上吊自殺,我還在吊著他屍首的那廢棄籃球架旁鋤過草。

我壓抑內心的驚濤駭浪,一邊翻名冊查檔案,一邊想起諸多不愉快的往事。這個連病得太深,上個月才有一兵,都破冬了還逃亡,足見環境多不宜人居。

事後歸責,發現逼死受害者的人,正是三不五時刁我難我的中士副班長、那位喜歡看人哭的江國賓。左營傳來報告,中士副班長的自白書寫著:「本連鑒於新兵操課體能之考量,實施禁菸,唯二兵○○○屢勸不聽,中士╳╳╳令他撿一百個菸頭以示懲戒,二兵○○○恐因不堪身心負荷而自戕...。」屁,我根本讀不下去,我曾身歷其境,深知這份搽脂抹粉的報告全都是屁。

一個曾睡在我隔壁床的人,二十出頭的青年,就這樣死了。

有時候,活下去,的確需要勇氣,但跟尋死的毅力相較,根本是小巫見大巫。他要找到繩子,花兩三分鐘綁紮實,把腦袋放上去,體重六十三公斤的他有七到九成的體重會反加諸脖子,也就是說,約五十公斤的力量緊勒著他頸動脈,雖然他鬆手的下一秒便失去知覺,但他四肢會不自主抖動一分鐘,眼球突出,舌頭外翻,勃起射精,失禁脫糞,十分鐘後心臟才真正停止。

一個曾睡在我隔壁床的人,二十出頭的青年,一副無入而不自得模樣的小混混,會單單為了撿個菸頭憤而上吊自殺嗎?對他而言,顯然好死(非常)易於歹活。

人官覺得事有蹊蹺,卻只能公事公辦。軍法判得異常輕,指職士官走出法庭,只是提前退伍而已。而聽說這他離開軍隊後一無是處,全心想交女友、找工作,負著陰魂,兩者皆空,社會地位比一包一百二十抽面紙還不值。

我不時想起當初、彷彿從九霄劈下的那句話:「你就要死了,快走。」執行得實在太清晰,不免令人害怕起來。那究竟是誰發出的聲音?學弟是不是代我送命的人?這算是預言還是詛咒?是超能力嗎?哪門子的超能力?

身為一個血型A的地球人,我總被賦予正字標籤:想太多。但接下來發生的諸多相關事件,似乎要告訴我並非想得多,而是警覺性太低,也太遲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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