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飛來巴斯光年

給一指 給一屎

電影院有小人。除了那些把電影打入限制級後還端起刀子剪片的人，炫耀手機鈴聲三和弦還按下通話鈕長聊的人，開演後搖擺進場龜速入座還磨挲塑膠袋吃炸雞排的人，不斷介紹演員提示劇情批判編導斷言結局宛如天才先知的人，在機房駑鈍兩光跑錯片匣疊錯字幕或偷工跳接鏡頭的人，之外，還有一種族群，是真正的「小」人，那就是12歲以下，缺乏自發性約束力（卻擁有跳躍性行動力）的兒童。

史詩大河劇的完結篇，總是撼動人心的。

但畫圖接龍就未必。

第三回開打，酷喬首、小新軀、安迪尾，大家各司其部，都是註定中的事。但是我們忘了估算一項重大變因，就是，大家都累了。

畢竟這是一整天烤肉之旅的餘興，如果那「興」沒了，筆下如來就會比夜叉難看。

尤其是小新。這次她作畫過程非常困頓，好像山窮水盡。

桃園站上來了一票外勞，接著還有三名疑似東港來的檳榔西施，排排坐在我們面前，黑鴉鴉的一群，安能辨她是泰菲，酷喬和我津津有味地品頭論足起來。

為了讓小新在無障礙環境恣意作畫，我們盡量不側目干擾她，兩個男生很認真的在一旁聊天，聊到「那黝黑的菁仔妹也可能是舞小姐」，還聊到「莫文蔚真是最美麗的泰勞」。

八百年過去了，我聊天聊到口乾，忍不住轉頭瞄一下小新的畫紙...哇賽！好白！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小新面對白卷，哭喪著臉說。

儘管委屈，小新終究還是完成了艱鉅的使命，硬是把身體部分了結。於是我們三人完成了第三波山海經有怪獸─魚肚猴腮歌舞妓。

第二回合，小新在不預警的狀況下，主動要求開頭。



「我。我來畫頭。」她的語氣明快且充滿自信，想必是前一張的「蝴蝶效應」所致。

小新不但自願破題，而且早在腦海構圖完成。不消一分鐘，我和酷喬聊天的第一個話題都未完結，她就豪爽地大喊一聲：「好了！」然後迅速確實的交卷，表情依舊神采飛揚。

誠可謂「一人之計在於頭」。

我為了不枉費小新之於繪畫靈魂的起飛，慎重地接下「身體」這一承先啟後的部份，最後再由強棒酷喬壓軸，完成了山海經第二卷─馬甲象足Drama Queen。



頭的說明：小新運用流暢的幾何線條，完成了媲美幾米大師的人物繪品。細看她的用筆，力道比較薄弱，可能是因為缺乏畫圖的信心(閉嘴！孫明明！)但請務必注意那圓，是的，一筆劃，這麼圓，這不是平庸凡人能及的本事。也無怪乎小新完稿速度驚人，她根本在偷工減料。



身的說明：企盼這張作品呈現一種頹廢美，所以兀自決定身體要走反串路線。酷喬的前作給我緊身馬甲的靈感，於是我給她像芭蕾群英的束腹，S&M的手環和頸鍊，維多利亞式的豐胸，以及疏疏一些不假修飾的體毛。最後追加一個哆啦A夢圖騰，以彰顯「後現代」的無奈與衝突。



腳的說明：酷喬很有Sense，直接攔截腿部線條，三兩下改成有流蘇擺盪的叫化子短褲，下接結實精壯的兩肢「摔角選手專用腿」，最妙在腳趾，小巧地像嬰兒。我一直懷疑酷喬在我作畫時有偷看，否則他怎麼會這麼有創意地為此人的腳踝，加上一副厚實的獄用腳鍊？簡直跟她身上的S&M系列一氣呵成！酷喬公佈幕後花絮：「純粹只是抬頭看到電車門上有掛安全鐵鍊。」



總評：這三部份雖然各自為政，但依舊讓人很訝異，整體氣氛是一致的。我們能夠很直接(且強烈)地感受到「馬甲象足Drama Queen」的背後，有一個沉重的故事：「馬甲象足Drama Queen」原本是個開朗的甜姐兒，喜歡扮裝的她不知道自己並不適合扮裝，因而遭到誤會，啷噹入獄，與生俱來那張精緻五官的臉，使她常被欺負，頭破血流，為了武裝自己，她使勁鼓起那孱弱的二頭肌，縱然身心受禁錮，想到胸口的萬能小叮噹能給她溫暖力量，於是她牽動嘴角，憂鬱地笑了。


啊，有點感人呢。

註.為了讓小新的頭更添戲劇張力，我違規在她的領域加上汩汩血滴，小新在一旁大叫：「混帳！那不是繃帶，是劉海！」

再註.電車接龍事件隔天，「陳俊生變陳女生」夜戲京華城一案爆發，與山海經第二卷主旨不謀而合，又是另一樁開不了口的緣分。

(下期待續：緊張！酷喬決戰猩球的腦袋，小新讓達利哭泣的身軀，加上安迪一以貫之的芭蕾大腿，這樣一頭珍獸究竟會是什麼德性！實在太過分！！！)

上周末，幾枚同學興致極好，相約南下新竹，到咪的豪華山間別墅烤肉。

其實在台北烤肉哪裡不好烤，但是起個大早千里迢迢去同學家渡假專用、千萬起跳的豪宅烤，還特別地有味道。

時光荏苒，一天過去，以上都是廢話。夜歸台北時，小新、酷喬、我三人，決定搭同一班左搖右晃得兇的電車，故作友誼親密狀。

電車，你不要看它有個電字了不起，卻每每段段站站停，比平快還遜。約莫經過三四個蛇不脫皮的荒郊野站後，我突然興頭一起，強迫大家來玩畫圖接龍。

那是我在漫畫社時，從Sweet那裡學來的遊戲。一次只能三個人報名，把一張紙均分三等，三人輪流負責畫頭、身體、和腳。當甲畫頭時，乙丙不得圍觀，甲作完畫要把頭折到後面，只露出第二截空白處讓乙畫身體，以此推進，最後丙畫完腳後，才把整張攤開，看看三人齊心創造出的生物何許人也。因為過程保密，你完全不知道其他兩位畫的部分是工筆或寫意，是手塚還是梵谷，所以最後公佈的結果總是十分雋永，耐人尋味。

第一回合，我畫頭，酷喬負責身體，最怕畫圖的小新收尾。結果生出了第一號妖獸，虎克雞爪美戰士。


頭的說明：為了盡快向其他二位證明這遊戲除了能有效殺光時間外還有這麼一點趣味，我潦草的畫了美少女戰士的大頭迅速傳給酷喬。潦草歸潦草，我還悉心揣摩了少女漫畫的細膩，在她眼中加了一些銀河系，最後幫她在脖子上綁個啾啾。



身的說明：我們都以為酷喬畫了一個開檔褲，露出了一顆花生之類的。他說不是，那是褲子的皺折。酷喬還謙虛的說，因為不會畫手，所以用勾子和背在身後的西洋劍稍作掩飾。就這樣，美戰士先天被斷了雙掌。



腳的說明：小新開始懊悔參加了這三人遊戲(因為我們不能邀補票的車掌來玩)，她一直哭鬧說不會畫，還陳情說小學的美勞課作業都是帶回家給她媽畫。我鼓勵她，加油，畫畫是人的本能，妳可以的。這時小新奇蹟似的開始動筆，她為殘而不廢的戰士畫上了約翰屈服塔的喇叭褲，下添一對纖細的鳳爪，意猶未盡，最後再點綴了褲管的蕾絲，更繫上兩條蝴蝶結緞帶。右下角「小小」的火柴人，便是小新為了證明自己不會畫圖的無效舉證。



總評：三人一致認為，這幅畫雖有小梯突，但整體是出奇的和諧。酷喬筆下極具時尚感的合身襯衫，是這麼融洽地搭配著小新的喇叭褲，而褲管神來之筆的兩隻小蝴蝶，又能緊密的呼應她脖子上的領結。

我們三人，真不虧是同學。

(下期待續：不安！更慘絕人寰的兩發怪物已經問世！嚴重影響視覺的扮裝幾米，和類猿人的水腫舞孃！恐怖的不能見人！！！)

昨天才被全班師生合力分屍的富江，今天仍搖搖擺擺，風情萬種地走在校園裡，引起男同學竊竊私語。

甲︰「喔！是一年級的殭屍女生...。」

乙︰「長得佷漂亮耶！」

甲︰「是殭屍也無所謂，真想跟她做朋友。」



　　　　　　　　　　　∼摘自伊藤潤二《富江》

我的漫畫社的學姊，異人類。

紮個長馬尾，黑衣黑褲黑靴，一副俠女LOOK，學妹說她長得有點像克勞蒂亞雪佛（Claudia Schiffer，限頸部以上）。學姊聽到這番美言十分不爽，指謫人家世界名模說：「拜託！那個醜女！」

學姊主修中文，沒事會在社團傳授她最得意的「訓詁學」或「聲韻學」。

有一天下課時間，生物科學系的社員扛著磚頭書進社辦，抱怨著他們有好多、好重的原文書。Some How，這句話又惹毛了學姊，她以教訓兒子的口吻怒斥：「拜託！我們讀的全部都是原文書咧，也沒在抱怨！」

對啊，中文系讀的真的都是「原文」啊！誰的「原文書」會比中文系來的多呢？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於是，生科系的學妹豁然釋懷了。

說學姊異人類，是因為她（宣稱）有特異功能。

她會一眼看出你前輩子的「本體」，也就是你的「守護神」。每個人都興致昂然地圍著學姊要她看看。崇拜學姐的Sweet得知她跟學姊前輩子的守護神是「好朋友」時，更是興奮得不得了。

但很掃興，學姊她認不得我的守護神。「這是因為緣沒有到。」她說。

有一次，坐在學姊對面的學弟喃喃自語，說最近報告好多，覺得壓力大得喘不過氣來。誰知道她這位神秘女道人，竟煞有其事的在學弟肩上休休揮了這麼兩下，然後關切地問：「現在感覺有沒有好一點？」態度之真誠，不容置疑。學弟也很上道，笑笑地跟學姊頻頻道謝：「好多了！好多了！」他事後跟我們說，當時他的內心是很害怕的。

學姊還跟Sweet玩「筆仙」。雙方各出一手，共扣握著一支筆，然後「不由自主地」讓那支筆出示明牌。Sweet問祂戀愛可有結果？然後就看到那支筆「不由自主地」在紙上畫出一個歪歪斜斜的○，一邊畫，還一邊聽到Sweet花容失色地呼叫：「哎呀！好恐怖！我都沒出力說！學姊妳有嗎？筆怎麼自己在動？！」只見學姊搖搖頭，報以Sweet一個鎮定的微笑。對於某些問題，筆仙會打X；有些問題，還會給個∞（無限大）的答案，學姊皺著眉頭說，那是一種「膠著」、「無解」的狀態。

圍觀的社員可樂了，紛紛提問。我決定問個難的，就問說《灌籃高手》最後一集湘南隊打贏了沒（當時還在連載）？有個學妹搶著接話：「啊那我也要問，譚寶蓮會不會嫁給邱俊傑？」這一問，又，惹毛了學姊，她大聲叫罵，別對筆仙問些「不敬的問題」。筆仙原來不是漫畫迷啊，害我覺得很不好意思。

有一次，學姊竟然邀大家到她宿舍玩。一開門，就看到《X檔案》的巨幅海報高高掛，史卡莉驚懼的眼神正好盯著驚懼的我們。有人不小心踢到地上的一口大盆子，學姊提醒大家小心，別驚動了「他們」。所謂的「他們」，是一堆躺在水裡的石頭，是水晶，需要泡在水「呼吸」，學姊悉心解釋。

然後，大家跪坐在學姐房間，圍成一圈，像是參加降靈會一般，看著學姊點香精油，背景音樂是些嗯嗯呀呀的愛爾蘭詩歌。

學姊迷《X檔案》，是眾所皆知（而且想當然爾）的事。但是去了她房間，還發現她是《新好男孩》的FAN。從專輯、海報、美版畫刊一應俱全，令人嘆為觀止。

像學姊這樣正直的人也迷偶像，也許讓她多了一分平易的親和力，但我卻覺得她更加高深莫測了。

臨走前，學妹還突然搜到一本肌肉賁張的《MAN POWER》彩色月曆。「噢，」學姐輕描淡寫地說明：「那是為了畫畫要研究男體骨架用的。」 接著，就聽到兩個學妹（馨儀和魚）在門外竊竊私語著：應該很少男人長「這樣」的、學姊臨的帖實在太「OVER」了。

事實上，這「學姊」，根本跟我同年。但是不知為何，那副望之儼然的肅殺正氣，使我總是難逃下意識地跟著脫口叫出「學姊」（料你亦如是）。

而我深深以為，經歷了這趟驚異之旅，我與學姊的「心之距離」，可以說越來越遠了。

給一指 給一屎

本圖由pixnet小畫家功能加工而成。

不能免俗的，我也有一個媽媽。


人家說天下的媽媽都是一樣的，真沒說服力。我總以為天下只有我媽會看漫畫。

小說店可以看到一些剽悍的老母登門逮人，揚言要把兒子腿打斷拖回家的天倫悲劇。我們家不是這樣。學校段考結束，我媽就牽著哥和我上街看電影吃館子，再到小說店借幾套漫畫慶祝一番，比公視《愛的進行式》的偽善家庭還要亮麗光明

馨儀169公分高，以輕鬆的標準度量，算是一名女巨人。

大二的時候，她興致高昂地加入織品服裝系的儲備模特兒訓練班。為了顯示決心，她狠心宰了錢包，買了一雙大紅三吋高跟鞋，用來練習她巍巍顫顫的「Cat Walk」。

169公分加3吋，再擺個違反人體工學的Pose，馨儀真以為自己是《VOGUE》或《non-no》的封面女郎，常在社團辦公室搖來搖去，而且下巴半天高，用鼻孔巡視大家，很傲慢的樣子。

她還把「麻豆班」的一些惡習散播開來。有一次我進社辦，看見馨儀和兩隻學妹在「貼牆」。她們頭、頸、腰、臀、後腳跟點連成線，服服貼貼地黏在牆上，面色因勉力而蒼白，很像三具筆直彈出棺木的殭屍，把我活活嚇一大跳。馨儀說這樣可以矯正體態，附加價值是可以瘦肚子。

直到我畢業還聽說，她仍會帶著社員練習腹部向上的蛙人操（可以練屁股肉）。我對來漫畫社單純想看漫畫的學弟妹感到十分遺憾。

然而馨儀的模特兒之路，佷快的長滿荊棘，原因是她玩膩了。馨儀發現不管羽毛剪或離子燙，她的臉的曝光表面積總是比其他準模特兒還大，這一點讓她再努力也是枉然。

她不但把字醜歸咎雙親，其他也毫不吝嗇。她振振有辭說，「20歲之前的長相可以怪父母」，所以當年19歲的馨儀並沒有太責怪自己，和她的顴骨。

馨儀降罪的爸媽在南部，從事建材業。

她說小時候跟爸媽逛百貨公司，一轉頭，兩人突然不見了，這才發現親爹親娘站在一角敲專櫃旁的牆壁，扣扣扣，然後夫妻倆悉悉索索地討論著百貨公司的建材是不是防火的。

馨儀每次都說她真受不了她爸媽，但他們之間的互動卻十分微妙。馨儀清楚知道他們只有一個寶貝女兒，也明白自己後援的臍帶萬不可斷，所以叛逆之餘仍技巧性的維持最低限度的美滿關係。

有年暑假好閒，我們社團幾人北中南尋訪大家的家鄉，那時我們看到了馨儀的爸媽，都高大而胖。馨儀一再跟我們強調她爸媽年輕時都是竹竿型的帥哥美女，大家都搖頭不信。最慘的是街坊鄰居都說馨儀跟她媽媽好像好像，還感慨「小孩真不能亂生」。馨儀看著她高大而胖的媽媽，想到三十年後的自己，憂心忡忡地把默禱說出聲來：「我不要、我不要…。」

今年年初馨儀在電話中說，她將要去英國遊學半年。我說靠，妳哪來的錢？她一副你是白癡啊的口吻叮嚀我︰「別忘了，我還有一個爸爸啊。」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在狂野的獨立女兒背後，這麼純樸的南部老爹往往只能化作黯淡而堅強的銀行帳戶，而現在還要能兌換英鎊。

辣妹馨儀到了英國，竟然還回頭笑我的英文名字在大不列顛滿地都是。我只希望她的私房笑話不要嚇壞聽說佷保守的英國人。

（完）

據有閒人士提供，1998年大學聯考榜單有一份榜外榜，統計一些俯拾皆是的同名同姓。這些菜場名在普羅社會的曝光率和「能賤度」，可從列表一目瞭然。

看看榜單，還真有種飛入尋常百姓家的親切感，觀「ㄒㄧㄣ　ㄧˊ」便是。計有第2名的「欣怡」，當年共有197個欣怡考上大學；而第4名的「心怡」，高達130人次；第37名「欣儀」，52人次；就連第88名「馨儀」，也有33人次。

在我短短的人生至今，約莫撞到過20餘位「ㄒㄧㄣ　ㄧˊ」。幾乎每一階段求學過程或每一種社交場合，都會冒出這麼一個。密稠度之高，就好像你到家樂福高喊一聲「媽」，就會有一票歐巴桑驚恐地回頭，是一樣的道理。

今天要說一位「馨儀」。

馨儀曾抱怨過她爸媽，「ㄒㄧㄣ　ㄧˊ」排列組合這麼多種，她卻被定名筆劃最多的「馨儀」，害她從小討厭寫名字，所以字很醜，功課也不好。

她如偉大的金恩博士一樣，「Have A Dream」，希望籌組一個「ㄒㄧㄣ　ㄧˊ俱樂部」的國際恐怖組織，大家藉此相知相惜，會更有力量「抵抗外辱」。

她眉飛色舞地想像「ㄒㄧㄣ　ㄧˊ們」，這樣龐大的社群，若真號召起來，應是萬人空巷，大家不記名（全員同名）參加，頭罩著牛皮紙袋，在市府廣場前大團圓，由領導階級登高一呼：「ㄒㄧㄣ　ㄧˊ萬歲！」群眾響應：「萬歲！萬歲！萬歲！」

「...然後呢？」我有點詫異。

「呃...」她頓了頓，下了一個挺空虛的結論：「這樣，就會很棒。」

馨儀跟另一位女朋友「魚」，有個很惡劣的嗜好，每次到了月底，沒錢了，就喜歡到服飾店試穿新衣。更衣間進進出出，一件又一件，換來換去，樂此不疲，但就是不買。

「在物質短缺的時候，要盡量滿足精神上的渴望。」馨儀為她們的更衣室情結冠了一個合理化的註腳。

馨儀有副模特兒的好身材。這意味著，她很瘦，而且「不該瘦的地方」也瘦。

這種事，再糟也沒有了。讓我想到《捉神弄鬼》裡的梅莉史翠普，肩胛骨長到前面。

好死不死呢，魚則上圍十分壯觀。同一件小可愛，魚見馨儀穿的合身美麗，興高采烈地也拿進更衣間試穿。不一會兒，只見魚原封不動地從更衣室走出來，把小可愛折一折，悻悻然地說：「太小件，穿不下。」馨儀聽了理智斷線，大叫「有什麼好驕傲」，直到走出店家還一直嘀嘀咕咕「氣死了、氣死了」。

認識馨儀，讓我知道女人也是好色的。在人前，她可以臉不紅氣不喘地講完一個很鹹濕的笑話，抑揚頓挫佐以肢體語言，巨細靡遺，精采萬分。說完馬上又在人後，對著朋友憂心懺悔：「我這樣子，會不會讓不熟的人覺得我很隨便？」

馨儀有個偶像，叫白鳥麗子。她認為，她跟白鳥麗子都是有色無膽的貞女烈女豪放女。馨儀四肢細長，只要右手一抬，身子一側，左手微翹小指，輕掩嘴巴，賤賤地笑幾聲「喔呵呵呵」，別說是白鳥代言人了，根本是漫畫還原血肉之軀，令人不寒而慄。

漫畫《白鳥麗子》有一回，女主角為了慎重處理與男友的初夜，所以提前進行「排練」。她聽說，「男人的」像烏龜，就「性沖沖」地去養了一隻叫ANDY的烏龜，當作婚前預習，直到能毫無畏懼地摸摸ANDY的頭，就相信自己已克服了性的恐懼。

馨儀讀完漫畫，竟借題發揮，很有求知精神地到處追問週遭男性同胞「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像烏龜嗎？」更離譜是她還真跑來騷擾安迪在下我，對我色咪咪地說：「呵呵，我可以摸摸你的頭嗎？」

從馨儀此例，我才有點相信漫畫是有害身心的。

前一陣子，馨儀說她辦公室的同事流行討論網路上轉寄的「體位圖鑑」，幾個男男女女在上班時間，圍在一起研究什麼叫「火車便當式」或「義大利吊鐘式」。

馨儀愁容滿面說她好擔心，這樣的環境再待下去，會同流合污。

啐，鬼扯，我甚至懷疑一開始那份什麼「體位圖鑑」，就是她 print 出來帶到辦公室的。

(待續)

聽說練琴的人，會潛移默化地有氣質；還有養貓的人，久而久之會像貓一樣懶。

那麼，一些漫畫狂熱份子，天天月月年年泡在漫畫裡，社會化的學習過程特殊，其下場，極有可能說話類漫畫、行為類漫畫、本我、真我、超我，全然漫畫化。

Sweet就是個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